4G时代逐渐掉队的中国联通(5.130, 0.00, 0.00%),有望率先成为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先行者。3G曾给了它反超的机会,但由于4G对3G的替代如此迅速,中国联通未能成功超车,并最终身处末位。

市场对中国联通混合所有制改革多持乐观态度,而下一步混改方向,则成为关键。

混改表态

一纸公告,拉开了中国联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大幕。

日前,中国联通宣布其大股东联通集团“正按照会议精神和国家相关政策精神,研究和讨论混合所有制改革实施方案”。

这份公告很快便被外界认为是中国联通对于自身混改的首次正式表态。

新金融观察记者了解到,在三大运营商中,中国联通或将成为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先行者。

据了解,9月28日国家发改委召开专题会,研究部署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相关工作。国家发改委官员表示,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深化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会议传递出的信号是,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关系国计民生和经济安全的重要领域都将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包括联通集团在内的数家国企参加该会议。

不过中国联通公告称,“联通集团被列入混合所有制改革第一批试点事项,目前尚未得到最终批准,还存在不确定性,具体实施方案也仍在讨论中。”

虽然中国联通混改尚未落定,但市场已经表示了欢迎。有多位业内人士表示,混改将会为中国联通带来政策红利。

事实上,早在2014年8月份,中国联通高层就表示过,中国联通在思考和探索混合所有制,可能会在创新型业务领域及增值业务领域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公司在这些方面已有所行动,但具体未透露。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关于中国联通混改的消息,市场一直都有预期。但以前只是在文件中说电信行业参与混改,并没有直接点出中国联通。此次中国联通的公告,被业内广泛认为有一定程度上的明确。

为什么中国联通先行?这或许跟中国联通目前的自身困境有关。

10月21日晚间中国联通正式发布公告,2016年前三季度公司净利润为4.9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81.8%.一直在三大运营商中占据次席的中国联通,此次跌到第三。

对于净利润的大幅度下滑,中国联通称主要原因是销售费用达254.34亿元,同比增加14.3%;网络、营运及支撑成本较去年同期上升32.0%,主要由于铁塔使用费用增加及能源、物业租金等成本投入加大。

新金融观察记者了解到,这并非中国联通第一次表现出颓势。实际上,从通信业跨入4G以来,在三大运营商彼此的竞争中,中国联通逐渐跟不上了。

相比中国联通营收、净利润均出现下滑,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营收、净利润则均实现了增长,截至6月30日,中国电信的营收为1768.28亿元,比去年同期上升7.2%,实现股东应占利润116.73亿元,同比增长6.3%;中国移动实现营收3704亿元,同比增长7.1%,股东应占利润同比增长5.6%至605.72亿元。

且在市值方面,中国联通亦居末位。

截至目前,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的市值分别约为2428.28亿美元、431.30亿美元、167.93亿美元。

“联通业绩差的主要原因在于,其4G建设进度是三大运营商中最慢的。”一位资深通信产业人士告诉新金融观察记者,其实中国联通本来可以利用占据优势的3G网络,在4G网络发展初期获得一个追赶中国移动的时间窗口,但是该公司在发展政策上摇摆不定,已经错过了这个赶超的黄金时期。

在信息技术变革如此之快的当下,一个错过,再想追赶就难了。

数据显示,截至8月份,中国移动的4G渗透率为55.5%,中国电信的4G渗透率为48.2%,而中国联通的4G渗透率仅为31.7%.

4G掉队

对于中国联通来说,曾让它辉煌的3G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2009年1月7日,工信部向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发放三张3G牌照。

彼时,被业内认为实力最弱的中国联通拿到了好的WCDMA牌照,实力强的中国移动拿到了发展难度大的TD-SCDMA牌照,居中的中国电信则分到了CDMA2000牌照。由于WCDMA制式是全球主流3G方案,相关终端、网络设备当时已十分成熟。中国联通当年就制定了详尽的3G用户发展战略。

“正因为3G,中国联通有了反超的机会。”上述业内人士表示,由于WCDMA制式的成熟,中国联通在用户体验上优于其他两家运营商的网络制式,因此带来的红利奠定了中国联通在3G时代的优势地位。

体现在数据上,2010年,中国联通的移动用户突破了1.67亿,在其历史上移动用户首次超过固网,增量超过13.4%.当年营收达1713亿元,同比增11.3%,增速远超中国移动的7.3%和5%.

高速增长背后,得益于中国联通一直利用高额补贴来吸引3G用户。但此举亦极大地增加了中国联通的成本。

受资金制约,中国联通无法突破业务瓶颈。而且,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分别在2012年初和2013年初引入了iPhone,关上了中国联通用户高速增长的窗口。

且这一时期,陷入3G时代挣扎的中国移动一直在努力推动4G的产业步伐。但中国联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2012年8月,在中期业绩会上,中国联通官方人士表示,国内3G用户渗透率仅为16%,市场还有巨大发展空间,现在谈4G尚早。

彼时,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主要精力仍放在3G上,寄望于延长3G走向4G的时间区隔,它们对4G只是在做准备,并不心急。

但4G来得是如此之快。

2013年12月4日,工信部正式向三大运营商发布4G牌照,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均获得TD-LTE牌照。在此之前,中国移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2014年,中国移动在全国范围内建设了超过40万个基站,中国电信也新建了数万个新站点,中国联通则反其道而行之,还是将3G作为投资重心,甚至缩减固网投资规模,在优先保证WCDMA投资的情况下适度投资LTE.

而正是这种战略上的偏差,让中国联通在4G时代掉队。

随着中国移动4G基站建得越来越多、资费越来越便宜,中国联通的境地越来越被动,在3G时代积累的优势也很快被消解。从2014年8月开始,中国联通的月度用户增量降低至数十万,2015年2月开始走向逆增长,用户数不增反减。

该年,中国联通连续11个月的用户流失,累计失去1125万用户,截至9月底,手机用户才达到2.62亿户,其中4G用户预计达到约8890万户。

意识到危机后,从2015年开始中国联通一直在积极转型,利用铁塔资源共享契机加快4G网络建设,大力布局物联网、IDC与云计算大数据、金融等创新业务,不断加深和中国电信的合作。

该年底中国联通发布“沃4G+”策略,董事长王晓初提出要将资源全部聚焦在4G网络建设上。此次战略发布是王晓初成为中国联通掌门人后改革的第一步。

且在发布的新一代网络架构白皮书中指出,中国联通2015年已经停止WCDMA的规模扩容,并将严格控制在LTE覆盖区域内的3G扩容,把资源重点投向4G网络建设。

“公司经营开始向好。”中国联通在2016年三季报中称:前三季度全力抢补基础短板,移动业务扭转经营困局已初见成效,期内移动出账用户预计达到约2.62亿户,净增约976万户,成功扭转去年移动用户连续多月下降的势头。

方向猜想

4G时代以来,中国联通遭遇了末位困局,而这或促使其成为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先行者。

有不愿具名的资深通信行业分析师表示,从三大运营商一直以来的业绩表现来看,业绩增长相对乏力的中国联通无疑是最适合的混改试点标的。

电信分析师付亮认为,从业务的角度看,靠传统的语音乃至流量收费的时代已经过去,但中国联通在新业态上尚未形成成熟的业务及模式,而从资本结构上,一直以来,中国联通的财务状况并不理想。作为上市公司,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调整资本结构,扩充资本金和商业资源,可有效改善现金流,提升产品服务的竞争力。

经济学家宋清辉同样认为,对于中国联通而言,混改是改善未来业绩的重要途径。

既然市场对中国联通混改持乐观态度,下一步,就是怎么混改的问题。

对于中国联通的混改方向,上述业内人士认为,不外乎三个层面,“从股权角度看,国资减少,引入民资;公司内部进行员工激励;公司下的互联网业务可进行市场化运营。”

甚至有分析认为,中国联通开启混改大幕,也标志着民营资本进入电信业的提速。

事实上,根据《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混改前提需要明确央企属性,不同类别的企业改革目标有所不同,公益类以提供社会公共服务为目标,商业类以市场化和保值增值为目标。中国联通虽属于商业类企业,但其承担着建设国家信息网、提速降费服务国家等任务,兼具商业性和公益性。

电信运营商如果定位为战略性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2255.616, -11.92, -0.53%)行业,承担社会和普遍服务义务,则无需太高的收入和利润考核,但另一方面,目前国资委还在按照市场主体考核运营商的收入和利润,运营商不得不在基础网络服务之外寻找更多增收来源。

对于中国联通来说,这种定位上如何平衡,同样是一大考验。

因此有业内人士认为,中国联通混改不大可能全面放开,较大概率是在大数据应用、物联网等轻资产业务领域引入民资,再逐步开放。

“联通应该会倾向于从上市公司或集团层面引入资本。在具体计划方面,联通可能准备了多个方案,大方向应该是围绕融资金额和增值业务混改,可能组合成多个方案,最终让国家有关部门来审批通过。”付亮分析认为。

中信建投分析师于海宁指出:“中国联通若进行混改,战略投资者首选是百度、阿里巴巴或腾讯。其逻辑是,阿里巴巴和百度进军虚拟运营商市场表明其对电信运营的兴趣,入股运营商将进一步完善其产业生态,尤其在云计算等业务上协同性明显。”

值得一提的是,启动混合所有制改革并非意味着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即使方案获批并开始实施,中国联通的被动局面仍很难在短期内有所改观。付亮认为,比如网络覆盖,在中国联通现有频段和基站基础上,短时间大幅提升覆盖质量并不现实。

今年8月,在中期业绩发布会上,王晓初曾说,中国联通最困难的时候即将过去。这句话究竟能否成真,还有待时间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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